大内密探 零零性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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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蓝裙子被风拂动，我的心惆怅地融化了。

　　上了大学以后，天的颜色好像都变得比以前蓝了。那【nà】时候，我是一个喜欢银杏树、喜欢蓝裙子、经常坐在阳台上【shàng】看小说的女孩子。

　　我喜欢一个人。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注意【yì】到他，只【zhī】是有一段时间，我【wǒ】总会遇见他，看到他【tā】不经意地从我身边走过，或是在同一个场合出现，我都会很紧张【zhāng】。

　　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室，笔【bǐ】直【zhí】看过去，又是他！那么一双的闪亮【liàng】的眼睛，不怀好【hǎo】意却又那么英俊，我知道男人不应该靠一副脸【liǎn】容取胜，但我实在是被他的容颜征服。那眼睛，可以看牢一个人,一眨不眨，黑眼珠【zhū】的颜色深浓，白眼珠却是残酷【kù】，睫毛更有一种羞涩的意思【sī】，他太奇怪【guài】了。我喜欢他。

　　9-20傍晚我坐在【zài】阳【yáng】台【tái】上的时【shí】候，忽然他从下面经过【guò】，他穿【chuān】黑色T恤，戴一顶鸭舌帽，帽子反着戴，把鸭舌头遮着后脑勺。他手里抱着一个球，像个小流氓似的悠闲地走向远处的【de】篮球场。我的蓝裙子被风拂动，我的心惆怅地融化了。

　　我便【biàn】跑去蓝球【qiú】场，远远地看着【zhe】他与别人打球。他【tā】们【men】都【dōu】是男生，有几个人注意到我了，便互相转告，大家都看我，他也几次回过身来，但是他没有表情。

　　他们并【bìng】没有起哄，只是认真地打球，我【wǒ】突然觉【jiào】得自己又土又傻，便走了。

　　我决定忘记他。但是转眼机缘【yuán】又来了，开运动会时，我又看【kàn】见黑色恤的他，他的反戴的帽【mào】子，小【xiǎo】流氓似的走路姿势，淡漠的神情。那一天，我和好【hǎo】朋友一起走，我告诉好朋【péng】友哪个男生我喜欢。

　　她了看他【tā】，对我说：“看起来不象好人吧。”我说：“对。”我【wǒ】们【men】尾随他到了他们班的位置，我这下看清【qīng】楚，他是管理系的，比我高一年级。

　　从此我对管理系的【de】人印象【xiàng】特别好，看见【jiàn】他们便微【wēi】笑，真是爱屋及乌，而【ér】且也时常修习自己的言行举止，立志做到不论何时遇见【jiàn】他，都要他看到一个完美的我。我还设想【xiǎng】很多与他相遇的方式，比如【rú】我抱着书从教室里出来，他一下【xià】子撞到我；或者某天穿一条美【měi】丽的裙子，他注意到我；或者，我【wǒ】被车撞倒，他正巧经过……

　　但是我设想的事情都没有发生。真正的相遇很简单。那天我在图书馆又看到【dào】他，我们俩，只隔着一张木桌，我便写了纸条，而【ér】且也没有任何修辞，只是写【xiě】上我的名字，说想和他【tā】交往。我不【bú】敢看他，把头低在书上。然后【hòu】，当我抬起头来，发现他已经走了，当时我真【zhēn】是好后悔，被拒绝的滋味是有一刻甚至想自杀，我便扶在桌上，想哭又哭不【bú】出。

　　到很晚【wǎn】，我才走，整个人【rén】像被雨淋湿了，无比的颓丧，然而，当【dāng】我走到大门口时，我看见他正坐在台阶上，他转过身，看到我，笑【xiào】了，说：“笨【bèn】蛋！”我惊喜的差点跳起来，然后他牵起我的手，把我送到宿舍门口，然后他向我要我的【de】图书【shū】证，把里面的一寸照片撕下来，放【fàng】自己的口袋里,就走了。

　　我们在约会，我特意穿上为【wéi】了见他才买的新裙【qún】子，我想他一定也感觉到我这么隆重【chóng】的出场【chǎng】是为了什【shí】么。他【tā】笑了【le】笑。我没走到很远的地方，回来时他把我提到过的东西，比如侦探小说，他的照片，张楚的歌，全都拿给我。

　　紧接着我们系去承德考察，我【wǒ】便日【rì】日夜夜思【sī】念【niàn】他。去到陌生的城市，看到好的东西都想买给他，觉得每一【yī】首情歌都是在描述我们。买了好吃的无花果，这种外表【biǎo】丑陋却无比甜【tián】蜜【mì】的【de】小果实，有许多细小的籽粒，我回来时，和他一起却看电影，就吃无花【huā】果，吃得两个人又快乐又难受，这便是初恋的滋味吧。回来的【de】路上，走过【guò】一棵大槐树下，我们互望对方，他的眼神【shén】看起来又不怀好【hǎo】意了，但是我忽然笑起来，想到两个人满嘴无花果籽粒，怎么能够接【jiē】吻呢，我便转过【guò】头去。

　　我问他：“欧阳梓，你爱我吗？”他说：不知道，不清楚。他只是用眼【yǎn】睛看着我【wǒ】，笑了笑。后来有【yǒu】一天，他找到我对【duì】我说【shuō】，他原来的女朋友回来了【le】，他和她在一起。当【dāng】时我站在他面前，并没有像电影里的女孩子那样优雅地给【gěi】他一巴掌，我气得【dé】抓起地上【shàng】的石头打他。他的【de】胸口中招，但是没说一句话，只是沉默地走了，倒是我哭哭啼【tí】啼地受了很多伤。

　　我又恢复到散淡的读书生涯里去。他在没【méi】有让我见到他，是啊【ā】，还什【shí】么见面的必要呢【ne】，像他这样【yàng】的人，我应该有所预感的，他怎么【me】一【yī】生只有一个女孩？而我需要【yào】的是温厚持久的爱情，与他能给我【wǒ】的恰恰相反。那天下午我坐在阳台上看书，忽然流下眼泪来，时间过的很快【kuài】，他毕业了。

　　正是毕业生【shēng】离校的日子，宿舍里很乱，有些人在哭，有些人吃东西，有些人去上自习，就在那个晚上，他忽然出现，那晚我们寝室只剩下我【wǒ】一【yī】个人【rén】，他推门便【biàn】进来了，一句话也没【méi】说，就把我拎了出去。

　　我们走到电影院的那【nà】棵槐树下，他一把将我推倒【dǎo】在树干上，然后说，秦榛，我想亲你。我没有挣扎，只是轻轻闭上眼【yǎn】睛，问他一句：“欧阳梓，你【nǐ】爱我吗？”那【nà】时我【wǒ】才发现【xiàn】，其实我一直很不争气地爱着他。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，进在咫尺，却忽然远去。他放开了我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只是对我说了一【yī】句：“笨【bèn】蛋。”这次之后【hòu】我想我是死心了，我忽然会聪明地【dì】分【fèn】析起我和他的关系了――我只不过是他寂【jì】寞时候【hòu】的一个玩具，他对我只不过是戏弄戏弄。这样想着，我也到了毕业的时候，我有了男朋友，是校长【zhǎng】的儿子，因为他喜欢【huān】我，而他爸喜欢他，所以我们都留了【le】校，并且很快将要结婚，住【zhù】进那四室两厅有【yǒu】花园的小楼里【lǐ】。

　　我的生活安逸无聊，只需要每个【gè】星期一去教室点学生的【de】名字，把没有来【lái】的学生【shēng】名下画个红线，也不【bú】会像别的辅导员那样想办法整顿，我是个出了名的软弱派，很受学【xué】生欢迎。QQ日志

　　时间过的【de】好快啊，转眼，又一批新生来报到【dào】了，系里【lǐ】开学生大会那天，我在很多人的名字里,忽然看到欧阳权三个字，当我点【diǎn】到他，他站起来，我惊呆【dāi】了。

　　当然不是欧【ōu】阳梓的复制。小权是【shì】小权，是欧阳梓的一个远方【fāng】亲戚，一个活泼的爱说话的【de】孩子，他告诉我欧阳梓现在【zài】很辛福。

　　我便这样通过小权打听【tīng】到欧阳梓的情况，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，但【dàn】是我无【wú】法控制自己，再后来我【wǒ】出差的时候，就去了他的家乡。

　　我按照小权给我的地址，来到欧阳【yáng】梓【zǐ】的单位，他看到我，冲我笑【xiào】了笑，他从办公室走【zǒu】出【chū】来，阳光洒了一肩，我们只是无话可说，他最后【hòu】带我到他家里吃饭。

　　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【hái】子，生活很好很平淡。他妻子显然不知道我与欧阳梓的从前，待我很热情。吃完饭，我该走【zǒu】了【le】，可是，多【duō】年前我想到的一句话和一【yī】个吻，却始终未得到。

　　有时候我【wǒ】是很执拗的，我让【ràng】欧阳梓送我。走在路上，我问他，欧阳【yáng】梓，你到底爱不爱我？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？他忽然急了，说：你要【yào】我说什么呢，我大【dà】学时弄大了人家的【de】肚【dù】子，总不【bú】能不负责任吧。我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，已经决定了！我【wǒ】根本不爱你。

　　人们说，大【dà】多数人【rén】的初恋都是失败的，我也不过是个平凡的，又怎【zěn】么会【huì】幸免呢。

　　这是【shì】2000年3月，一个春天的【de】下午，学校大扫除，我【wǒ】经过教室的时候，一年级的【de】同学突然大声叫我，他们把我拉到一张旧书桌前，那是一张很旧很旧的木书桌，放在教室最后一排，已经被蛀虫咬得酥散了，可是那上面的【de】字却依【yī】然清晰，我看到了我的名字，和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：榛【zhēn】生，但愿你永远也别看到，如果你看到了，我就不【bú】会安心地【dì】过完下半【bàn】生了。我爱你【nǐ】。我怎么会不爱你呢。我只是【shì】很后悔自己作错了事，它带来惩罚就是让【ràng】我永远不能去吻【wěn】我【wǒ】真正爱的人，也不能与她生活在一起【qǐ】。

　　后面，有一个大大的唇印，印在另【lìng】一张红色【sè】圆珠笔画【huà】的唇印上。

　　同学们鼓起掌来，我在孩子的善意里也笑了，

　　“这是谁的恶作剧呀。”我说。但是转身却流下了眼泪。